展哩个乱乱

冲呀:两只乱
AO3:Double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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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狄/裴狄】《将昼》一

教父au+之前我在群里讲的拍卖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复习完教父原著后才敢动笔,部分设定借鉴原著。第一次尝试这个题材,模仿拙劣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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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邝照停好车,没有立即拔下钥匙。裴东来先钻出车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后,才绕到另一侧给后座的男人打开门。

    “一切正常。”他说。

男人走在前面,他和邝照一左一右并排走在男人身侧稍靠后一点的地方。裴东来盯着面前镇定得似乎有些悠闲的背影,依旧不明白尉迟真金今天为什么只带了他和邝照两个人。名义上的保镖,不错。但是用不了多久他们三人中至少会有一人分散出去。他敢保证到时候他们的处境就会像被狼群包围的羊,再能冲撞也敌不过接踵而至的獠牙,谁都顾不上谁。他的目光瞥到邝照正把手伸进口袋,那不正常的褶皱显示着里面的手已经握成了一只紧紧的拳。这个沉默寡言又忠心耿耿的年轻人虽颇得赏识但一直无法高升的原因大抵因为这个。

周围一切正常,没有鬼鬼祟祟的视线和神出鬼没的人影。但他知道,尉迟真金也知道,正常不代表安全。空气中充斥着湿冷的铁锈味,刺得人鼻腔难受。不远处那座看上去行将倒闭的超市外有穿着橙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有条不紊地忙碌,把一个个用来装货的箱子运进去,再由里面的同伴运进地下仓库——本次拍卖的实际地点。

他们被领到一个小隔间进行登记,邝照贴在尉迟真金身边,裴东来站在门口把守。他们来得有些早,运货的工人看上去还有许多工作没做完。白发年轻人抬高一点挡光的帽檐,猩红的眼珠左右扫视,直到帽子被人拍回来。“不用找了,”尉迟真金的声音里有种漫不经心的嘲讽,“他不在这里。”

冰冷的怒意随着这句话的尾音落地针一般刺进心里。裴东来努力控制好面部肌肉,不让愠色表现得太明显以让男人发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狄仁杰不在这里,谁都知道。谁他妈都知道他应在被东岛帮那群疯子手里,或醒着生生受罪,或昏得人事不省,再或者早就死了,他们得到的东岛帮委托这个黑拍卖场把狄仁杰连同其他人形货物进行拍卖只是个假消息。但凭什么他就不能流露一点急迫出来呢?两个月前上头下达对狄仁杰不予救援的命令时尉迟真金不也失控过,凭什么现在就有资格对他横加嘲讽。裴东来垂眸盯着褐色的茶水,茶水间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安静,没人喝一口杯子里的东西。他暗暗瞟了尉迟真金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有些放空。裴东来顿时有些不屑,除了一些过于棘手的事务外只有狄仁杰能让他如此了。

一年前分部的头领薛勇死了,裴东来接到命令被调往总部,到新上司尉迟真金那儿去报道,正是这个机会让他认识了狄仁杰。裴东来依然记得那天是个大晴天,明晃晃的太阳晒得他很不舒服,于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地过去。他在门外把伞放下,眼镜和口罩都收进口袋中,但没有摘下兜帽。事实证明不摘帽子这个决定虽然有些无礼但对身体健康来说还是正确的,因为尉迟真金的办公室采光很好。他站在那一小角阴影里,像个初出茅庐参加面试的大学生一样尴尬地等坐在办公椅上翻看文件的尉迟真金注意到自己。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条长沙发,一个穿高领衬衣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看书。见裴东来进来友好地朝他笑了笑,还主动倒了杯水给他。裴东来接过杯子就放下了,他觉得现在喝水很像在掩饰紧张。

“他以后跟着你干吧。”办公桌后的尉迟真金突然说。

裴东来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他是在和那个穿高领衬衣的男人说话。

男人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意外。“我?”他见尉迟真金点了下头,无可奈何地笑道:“上头不是指派他和我一起给你当助理吗?”言下之意,是让尉迟真金不能擅自给这位新人降级。

尉迟真金嗤笑一声,看都没多看阴影里的年轻人一眼,依旧对男人说:“上头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这小子毛都没长全怎么和你平起平坐。你,站过来点,”他对裴东来一抬下巴,然后用手中文件指了指旁边的男人,裴东来认出那份文件是自己的履历表,“他叫狄仁杰,我副手,以后让他带你。”

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先前还有些忐忑的年轻人。他僵在原地,用自以为无法被人注意到的阴狠眼神怒视着光那头红发碧眼的混血男人。薛勇常教他要克制脾气(尽管这胖子自己脾气也好不到哪去),不然很容易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但他往往听了就忘。这种僵持持续到狄仁杰主动起身拉上窗帘,然后打开暗黄色的灯。“尉迟,他有白化病,不能被这么强的阳光晒到。”他口中有轻微的责怪之意。

尉迟真金看上去没有丝毫悔色。当狄仁杰坐回原处后,他问慢慢挪过来的裴东来:“薛勇怎么死的?”

“家里煤气爆炸,被烧死的。”

尉迟真金盯着他怒意未消的猩红双眸:“你信吗?”

裴东来唇角一翘:“不信。”鬼才信薛勇这个锅铲都不会拿的人会因为厨房煤气爆炸而死。就算是爆炸,那旁边的住户怎么不受波及。尸体被烧得七零八落,什么伤口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查真正死因了。

尉迟真金没有追问理由,直到此时他英俊的脸上才露出真正的笑意,好像年轻人这么回答已经很称他的心。“薛勇之前举荐你不是没有道理,”他说,“跟着老狄好好干吧。”

狄仁杰追上裴东来把伞还给他时终于逮到机会拉住忿忿不平的年轻人说几句话。他看着裴东来一声不吭地接过伞,笑道:“尉迟就是那样,没有恶意的,你别生气。”

裴东来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本应成为自己同事眼下却变成自己直属上司的男人。男人眉目舒朗,唇上有圈淡青色的胡渣,安静时像幅恬淡的墨画,完全不同于尉迟真金的张扬跋扈。他见裴东来直直地盯着自己不说话,以为对方还是不高兴,苦笑道:“其实跟我干也没什么不好,尉迟那脾气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

“我记得你负责帮他转移生意和收购公司。”裴东来说。

狄仁杰轻轻点了下头:“对。尉迟制定方向计划,我帮他修改,敲定细节和实行。”随着世道的安稳,李氏家族开始考虑洗白转型。许多原先见不得光的生意开始逐步调整走向合法化,实在洗不了的就转手出售。与此同时也在收购一些家族以前投资过的公司来作为以后新的立足点。最近他们就在考虑收购一家叫清心茶坊的公司。公司的老董事不久前去世,他儿子新东家元镇还有些少不更事,茶叶炒得挺好,可惜没什么经济头脑,公司在他手上迟早得吃大亏。

“我要跟你学这个?”裴东来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他学不来这些,也不愿意学。他出生和成长的环境太肮脏、太粗暴,只教会他用直截了当的手法解决问题。倒不是说不会动脑子,只是要和狄仁杰一起闷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想想就让他头大。

“不难,也没那么枯燥,你很快就能学会的。”狄仁杰像是能读心一样,每句安慰都能对准他的烦躁点。“对了,你住的地方离这有些远,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安排新住处。”

裴东来生硬地拒绝了他:“不用。”说完撑起伞就走。他从墨镜的边缘反光处看到狄仁杰也没有在原地停留,转身离开。

事后他很快就后悔没有听从狄仁杰的建议了,因为每天从自己的住处赶到总部的确不方便。尉迟真金对他的迟到不闻不问,狄仁杰倒是很快做出了安排,帮他在附近另觅了个地方住。来往方便了以后他也就逐渐熟悉了常驻总部的人:看上去有些疯癫的王溥是家族聘请的私人医师;经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个愣头青是他徒弟,名字挺奇怪,叫沙陀忠;而成天围在他身边转的一个浓妆姑娘叫水月,据说以前是跟在夫人身边干事的,后来不知为何被下调给尉迟真金当女保镖。尉迟真金觉得不方便,出门一般也不带她,倒让她闲得很。看到她裴东来就想起此次调动后他最该见还没见过的那个人,但他不方便当着狄仁杰的面问,就专挑了个送文件的工夫问尉迟真金:“我怎么联系上官静儿?”

尉迟真金正在看一本账目,看完这一页才回答:“不用你联系,她要找你时自会找。”

裴东来心下了然,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尉迟真金在后面叫住他:“你发现什么了?”

裴东来转身:“什么也没发现。就是怕万一他有动静我来不及上报。”

尉迟真金坐直,身体微微前倾。“听着臭小子,”他说,“如果他是因为你的原因被调走,那你也别想替代他的位置。”

裴东来把手插进裤兜:“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吧。”说来奇怪,来总部这么久,他和尉迟真金说话从来都不像下属上司。他不知道是因为报道那天的不愉快还是受狄仁杰影响。狄仁杰和尉迟真金说话也没有丝毫等级感。

“这点人事任免权我还是有的。”尉迟真金笑了一下,是那种很难看的皮笑肉不笑,“而且我担保他现在没有二心。你可以就这么告诉那个凶婆娘,但她信不信是另一码事。”他说的是上官静儿。裴东来倒是认可他说的“凶”字,毕竟这位常年在夫人身边做事的女性的脾气的确凛冽。家族这一代掌权人李治几年前经敌人下手谋害未遂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精神也逐渐萎靡,无力再掌管李家的大小事务。这个时候他那素来强硬的夫人武媚娘以一贯的铁腕手段清洗了许多观念保守优柔寡断的元老,擢用一批新人,其中有不少是女性,上官静儿无疑是她们当中最杰出的一位。她的父亲在家族反对夫人的内斗中被杀,母亲下落不明,但夫人收留了这个尚在懵懂中的小女孩,从此她便死心塌地。无论是谈判、暗杀还是当保镖等等,样样在行。有人说她从不穿跟高过五厘米的鞋子,为的就是能在危急关头好好保护夫人。

狄仁杰是当年清洗的幸存者,但是夫人并不打算放过他,把他调给尉迟真金当副手。裴东来毫不怀疑夫人一开始是想让尉迟真金监视他的,但如今这份任务分给了自己,就说明这二人一定有什么问题。处得好算吗?可夫人应当不会这么幼稚。裴东来突然懂了,尉迟真金并不和表面上一样对狄仁杰完全信任,也依旧保持着对夫人的忠诚,否则就不会放任他的监视。

他回到狄仁杰的办公室,看到刚刚他们讨论的那个人正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桌子上散着几份计划表。裴东来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但狄仁杰已经看见了他。男人温和地招他过来,耐心地讲解手头这份收购计划。他的声音如璞玉般温润,却令裴东来讨厌。他讨厌他的不温不火,讨厌他的圆滑机变,更讨厌他的固执保守。裴东来知道在这一点上自己和尉迟真金是一致的——一个人要迂腐到什么地步才会反对夫人这根撑起将倾大厦的栋梁。他想不通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留在总部,为家族规划未来。

“东来,”狄仁杰轻声唤他,“听累了吗?”

“啊,不。”裴东来拉回神思,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计划表上来。狄仁杰却放下它,起身倒水。忽然间他拿杯子的手狠狠哆嗦了一下,杯子摔在地上碎成几片。裴东来惊讶地站起,看见狄仁杰捂住胸口某处,惨白着脸抓住柜子上的一瓶药,倒出几粒塞进嘴里干咽。裴东来这才反应过来,抓过一个杯子倒满水递给他。狄仁杰服下药后脱力般地靠在沙发上,脸上的惨白被缓慢浮现的血色一点点吞噬。待有力气说话了,他没忘记补给身边的年轻人一句“谢谢”。

裴东来皱着眉:“心脏病?”

狄仁杰摇摇头。“以前落下的病根,老毛病。”他拿起计划表,想继续讲,但才说了两个字就难受得喘不上气。门一下子被打开,“老狄,”门口尉迟真金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了一秒,“又犯病了?”

狄仁杰靠在沙发上没说话。尉迟真金两步走过来拿起他的手摸了摸,全是冷汗。红发男人愠怒地瞪了满脸茫然的裴东来一眼,掏出手机打通一个号码说了几句。不一会儿,沙陀忠带着医药箱进来,把两个五颜六色的男人撵出去,单独给狄仁杰看病。

两人站在露台上吹风。尉迟真金先点了根烟吸了几口,吐出的烟雾被风吹散。“我之前忘了跟你说,他有心口疼的毛病。累极了就会犯。”

裴东来低声说:“那些计划表我可以自己看。”

“我不是说这个。”尉迟真金对他的要强有些无奈。他又吸了几口,弹弹烟灰,掐灭只抽了一半的烟。“他跟你讲到东岛帮的事了没。”

“讲了。”裴东来顿了一顿,努力回忆着自己走神前狄仁杰所讲的话和之前自己打听过的消息,“清心茶坊有限公司的老东家还在的时候和东岛帮闹过矛盾,事情闹得眼看着要出人命来求李家帮忙。当时帮他搭上这条线的是他儿子的老婆银睿姬,她认识狄仁杰,哭着求他救自己丈夫。狄仁杰把这事上报后上头觉得帮这一把能给以后转型留个契机,就……”

“你他妈净说些人尽皆知的屁话。”尉迟真金不耐烦地打断他,而自己又接着他的话续了下去,“忙是帮了,还投资给那家公司不少钱。但也算和东岛帮结下了梁子。那个帮派不少人是不要命的东洋鬼子,尤其是他们头领霍义,更他娘的就是个神经病,为了这点破事和我们火拼好几次。不过不要命也有不要命的厉害,老大就被他毒成了半个废人。”他苦笑了一下,裴东来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敌人的不要命也间接成全了夫人如今坚不可摧的地位,有些人背地里称她“教母”,不知是真的敬佩还是不怀好意。“那场仗我们赢了,但紧接着又内斗,还是元气大伤。东岛帮销声匿迹好几年,最近突然在我们要收购清心茶坊时冒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他们实力虽不如前,不过狠劲儿还在。目前我们只知道霍义肯定想搅黄我们收购的事,至于他想怎么做、目的又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他转头,看着静默不语的裴东来,“你明白了吧?”

“我明白。”裴东来慢声应道,“家族正紧锣密鼓地忙着转道,这个当儿狄仁杰绝不能出事。”

尉迟真金露出赞许的微笑,抽出一根烟递给他,被对方哭笑不得地拒绝。风携来某种花的香气,沁人心脾。身后房门传来响动,沙陀在招呼他们。

门开了,镁光灯白亮的光肆无忌惮地洒满由地下仓库改造成的拍卖厅。裴东来压低帽檐,眯起眼睛。旁边邝照迅速扫视了周围一圈,低声说:“没看到霍义的人。”

TBC.

本来想在文末上che,结果发现写设定真的好爽,啊…【躺平】争取下章或者下下章【。】来一发吧

以及感谢群内小哥哥不辞辛劳不嫌我烦地讲解拍卖相关知识^_^比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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